53、長得這麼像

    藺珩的頭偏在另外一邊,看不清表情,聲音倒是如常:“沒事,繼續吧。”

    寧長青也想著早結束藺先生也能少受點罪。

    等十幾根銀針扎完,這卻才是開始,接下來半個小時疼痛會逐漸加深,最後等藥效蔓延開起了作用。

    他的心脈也能修復大半。

    但這種重塑的過程會很疼,這種疼痛會從心脈蔓延到四肢百骸。

    寧長青忍不住摸了一下藺珩的後背,果然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但整個後背都是冷汗。

    寧長青皺起眉頭,但也知道想要

    藺珩的身體徹底恢復,這個過程之後還要進行很多次。

    但難免還是心疼了。

    一直沒說話的系統突然這時候冒了出來。

    【宿主,你剛剛情緒波動值突破7%了誒?】

    寧長青:“……”

    【宿主你怎麼不說話?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這能增加說明宿主也不是真的情緒一直保持不變,還是能繼續增加的……】

    寧長青只當沒聽到,去洗手間拿了毛巾出來,系統的聲音絮絮叨叨得讓他煩躁。

    終於沒忍住:“閉嘴。”

    【……宿主我這是為了你好誒。】

    寧長青沒理它,而是走到藺珩趴著的地方,在床邊蹲下來,喚了聲:“藺先生?”

    藺珩聽到聲音將頭轉過來,眉眼依然瞧不出任何情緒,但額頭上都是冷汗,將他剛吹乾的黑髮浸溼,垂下來,滴在眼睫上,冷峻的眉眼隨著他抬眼看過來,一雙瞳仁愈發黑,彷彿能惑人。

    寧長青靜靜對上藺珩的面容,抬起頭,那毛巾輕輕將他額頭上的冷汗一點點擦掉,耐心低聲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正如當年他在兩人被關的地方安撫他一般。

    藺珩一直看著他,靜靜聽著寧長青低聲清冷的嗓音,彷彿真的帶了治癒疼痛的作用。

    他聽得認真而專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寧長青最後收起銀針,看著藺珩在一旁重新穿上浴袍,也忍不住感慨,藺先生這麼能忍疼,是不是這些年一直都在忍受著疼痛,畢竟五臟六腑損傷到命不久矣的程度,肯定這些年受得罪也不少。

    藺珩穿好浴袍站起身:“我去睡沙發。”

    寧長青攔住他:“你是病人,怎麼能讓你睡沙發?我去睡。”

    藺珩搖頭拒絕了:“這是你的地方,哪裡有客人反客為主的?你明天不還要去公司?好好休息吧,我去睡沙發。”

    他沒等寧長青反應過來,徑直先進了洗手間重新去洗澡了。

    寧長青最後還是沒能睡沙發,已經後半夜,再爭下去兩人怕是也不用睡了。

    因為睡得遲,第二天寧長青難得起來晚了。

    他起來時藺珩已經不在了,給他留了紙條,說有事

    出去一趟,讓他醒了給他發個消息,稍晚一些陪他去警局。

    寧長青沒等多久藺珩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份資料。

    走過來遞給寧長青:“這是趙孫東這些年私下裡做過的事,但他倒是挺謹慎,自己沒出面過,都是讓手底下一個叫吳一誠代為。他開的公司也是這個吳一誠是法人。昨晚的事,趙孫東只說了自己想認識認識你,說不知道酒水裡被人下了藥,是手下人乾的,有個小弟自己攬了下來。”

    但即使如此,這次他們綁了應金良是事實,所以逃不掉,就是罪責重還是輕,判幾年的事。

    大概趙孫東也沒想到自己之前幹了這麼多次這種事,這次會被當場抓住,還翻車的這麼厲害。

    畢竟他壓根沒想過自己帶了近十個兄弟都沒能把人抓住。

    本來趙孫東想著只要拍下照片,那以後這小明星還不是任他們拿捏,這所謂綁架的事也就不叫事了。

    寧長青接過來翻看了一下,大部分事都被趙孫東遮掩過去,明面上看他手底下真的是保鏢公司,還挺正規。

    寧長青一頁頁翻看:“趙孫東說是誰買通他的嗎?”

    藺珩在他身邊坐下,搖頭:“他咬死了沒人,大概不想說出來,留個後路,以後出來還能靠著背後這人東山再起。”

    寧長青嗯了聲,賬面上的確找不出問題,甚至可以說賬面上每個月收入不錯,唯一的不一般的,大概就是每個月都會有相同的幾個人給公司賬戶打錢。

    藺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出這幾個問題:“已經讓人去查這幾個人背後的賬戶了,還需要時間。”

    趙孫東的公司是開的保鏢公司,給主顧送過去保鏢,但實際上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

    所以大部分是一錘子買賣,每個月賬戶的人都不同。

    但特別的是這幾個卻都相同。

    已經好幾年了。

    有幾筆每個月並不多,十萬到五十萬不等,但有一個海外的賬戶卻每個月都是三百萬,從三年前開始,沒有一次缺下的,但也有兩次不同。

    第一次不同,是三年前這個賬戶打了最高

    的一筆三千萬。

    第二次就是一天前,這個賬戶轉了一千萬。

    藺珩看他一直盯著這個海外賬戶看,他也發現這個賬戶有些問題,也是最先讓人去查的,卻查不到。

    藺珩看寧長青皺眉表情也有些不對:“怎麼了?你是不是有懷疑的人選?”

    這個賬戶時間點卡得太準,畢竟一天前打過來,昨晚上趙孫東就對寧長青動手了。

    而據他這一晚查到的,趙孫東這兩天沒有犯別的事了。

    所以很可能這個賬戶是最有可能幕後僱主。

    寧長青點頭:“是有一個,只是不確定,但看到這個,突然有些確定了。”

    藺珩想到幕後這人竟然想對寧長青動手,眉眼間冷了下來:“是誰?”

    寧長青也沒瞞著他。

    寧長青本來是打算自己查的,但沒想到藺珩一晚上能查到這麼多,也就不廢這個功夫了。

    他緩緩吐出一個名字:“邵岸。”

    “邵岸?”藺珩隱約聽過這個名字,但不清楚是誰。

    寧長青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平時不瞭解這個圈子,解釋道:“邵岸是幾年前和姜先生幾乎是同期出道的,兩人當年還是同一個經紀人。他如今已經是影帝了,這位邵岸之所以針對我,是因為他三年前從姜先生那裡接收的譚氏藥妝雅美星的代言沒有和他續簽,而是簽了我。”

    所以邵岸是有動機的,只是一開始王芸提醒他,可能邵岸會用水軍黑他,可沒想到邵岸更狠一些,是打算直接徹底毀了他。

    趙孫東說只是喝酒,卻在酒水裡下了藥,若是真的喝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寧長青重新看了那幾個從幾年前就開始每個月打錢的幾個賬戶,皺著眉頭。

    他低頭查了一下邵岸出道的具體時間。

    發現最開始的一個賬戶是在邵岸出道後幾個月開始的,剛開始錢不多,只有幾萬,後來固定下來。

    而接下來每隔幾個月都會多一個固定賬戶給趙孫東的公司賬面打錢。

    寧長青的表情沉下來:“如果幕後的人真的是邵岸的話,那邵岸和這個趙孫東應該好幾年前就認識。

    邵岸出道後,每隔幾個月就會有一個賬戶開始固定打錢,如果這些人都是邵岸出道後有競爭關係的人呢?他看不過就讓趙孫東去解決。”

    方式估摸著就跟昨晚差不多,拍了照片或者威脅的東西,讓這些人不敢跟邵岸去競爭,反而為邵岸鋪路讓位。

    加上因為威脅,只能每個月打錢花錢免災。

    藺珩眸色沉下來:“我讓人去查。”

    寧長青深吸一口氣,手指點在三年前最多的一筆三千萬上:“如今我們來說說這一筆,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時間點有些眼熟?”

    藺珩看過去,發現是三年前的7月12日。

    藺珩知道寧長青的性子,他不會特意點出一個無關緊要的時間,三年前,七月……

    三年前七月末姜朝出事,躺了整整三年。

    藺珩驟然看過去:“你的意思是……三年前姜朝出事,可能不是意外?”

    寧長青搖頭又點頭:“也許是我多想了。可這個時間點太巧了,加上邵岸和姜先生當年又是同一個類型出道,後來姜先生出事,邵岸拿到了姜先生所有已經簽下的資源,他是當初的利益獲得者,所以他有這個動機。”

    藺珩表情凝重下來,當初他們一開始也查過,甚至這三年就時不時會瞧著醉酒的那個司機的一家。

    當初他們一家為了補償賣了房子,這三年來沒任何特殊的情況,甚至賬面上也乾乾淨淨的。

    這才導致他們從未懷疑過。

    加上事情一出這司機就認了罪,如今還在獄中。

    可如果只是他們以為的呢?

    藺珩揉著眉心:“這事我會讓人重新去查。”如果真的不是意外……他絕不會繞過這些人。

    寧長青嗯了聲:“也許是我想多了,這事先別告訴姜先生,不過能側面問問當初的具體情況。”

    如果他猜錯了,姜先生不知道這件事也不會受傷。

    畢竟意外和故意,一字之差,卻帶了天大的惡意。

    藺珩陪著寧長青去了一趟警局,隨後寧長青把接下來半個月的藥交給藺珩後去了公司。

    藺珩送他到公司後就離開了,他接下來要查的事情

    很多。

    只要儘快查清楚,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否則真的是邵岸,留著這麼一個人在寧長青和姜朝身邊,他也不能放心。

    王芸這才知道寧長青昨晚差點出事,聽完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聽完寧長青的猜測,更是臉色都變了。

    她回憶一下邵岸出道到後來接觸過有競爭的小明星,以及後來都對邵岸避讓,心下一沉,怕是寧先生很可能猜對了。

    如今唯一慶幸的是邵岸腿傷了沒能成為許導的戲的男一,否則,這麼一個人接下來十來天要一起在劇組朝夕相處,想想就覺得恐怖。

    寧長青處理好這邊的事,後天啟程去z市劇組。

    他是早上十點的飛機,九點就到了機場。

    而另一邊,奚大哥帶著奚青昊也來到c市的機場,來接剛回國的奚父。

    這次奚父是為了拓展公司海外生意過去的,有一兩個月了,好在終於處理完,之後也不必再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