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35、特殊·愛好

    他倆之間有種心照不宣的“愛在心口難開”, 徐光霽不點破,是不知道他倆進展到哪步了,陳路周不點破是他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異性朋友, 要是主動打招呼,人會覺得他太冒昧、圖謀不軌。

    所以一直到他做完精子測試, 兩人都沒開口提過徐梔一句。

    徐光霽看完他的報告, 心裡不由得感慨一句,到底是年輕,這小子身體素質真是不錯。

    於是把報告拍在桌上, 讓他定時複查,就可以滾了。

    陳路周啊了聲, 不太明白徐光霽的意思, “為什麼還要定時複查?”

    徐光霽瞥他一眼, “是不是禁慾很久了?”

    陳路週一副“你這個老頭怎麼聽不懂人話”的表情,人靠在椅子上, 嘖了聲,剛說了我還是……

    “嘖什麼嘖,跟長輩說話就這個態度?”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徐光霽面無表情地說, “我說的禁慾,包括你自己用手。”

    陳路周:“……”

    徐光霽用手在報告上指了下, 慢條斯理地給他補充道:“怎麼說呢, 你這個活躍度是很高沒錯,但是你的精子畸形率也很高,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可能是你禁慾太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家族有遺傳基因, 所以我問你是不是禁慾很久了。”

    陳路周再人模狗樣,也裝不下去了,人還靠在椅子上,咳了聲,眼神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別處撇了眼,拖拖拉拉地啊了聲,才不情不願地嗯了聲,“……是有陣子了。”

    徐光霽問了句,“超7天了沒?”

    “超了。”

    “嗯,禁慾超過一週再做測試確實會有這個問題,下次過來複查最好保持在三到五天,太少也不行,□□量不夠,”徐光霽把病歷卡和報告一併推過去,“行了,回去吧,下個月再來複查。”

    陳路周:“……”

    然而,陳路週迴去的路上心情挺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徐光霽有恐嚇他的成分,但是恐嚇他幹什麼呢,他又不是徐梔男朋友,他又不會跟他搶女兒。那多半這事兒還是挺嚴重的。

    不能怪他胡思亂想,他會被親生父母拋棄多少也是有點原因的

    吧。

    因為基因畸形?

    相比較福利院其他小孩,陳路周其實沒有太多關於拋棄的記憶,打從他記事起他就已經在福利院了,也就是說,他可能是一生下來就被人送進福利院,他自身又沒有其他缺陷,這麼一想,徐梔爸爸說得並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有什麼大不了呢,不生小孩不就行了。他已經很幸運了,相比較那個小孩。

    那個小孩是他福利院的朋友,但其實他現在已經不太記得對方長相和名字了,只是隱約記得,那個小孩每天都守在福利院的門口,陳路周好奇過去問他在看什麼,他說在等爸爸。

    陳路周覺得好笑,他很直接地說,你爸爸不要你了啊。

    那個小孩卻堅持說,不是的,爸爸說他只是去幫我蛋糕,很快就回來。

    守著這樣的信念大概過了五六年,他終於接受父親拋棄他的事實,他變得越來越自閉,易怒狂躁,患得患失,最終也沒能從父親拋棄他的陰影中走出來,蛋糕成了他一輩子的禁忌,看到或者聽到類似的東西,他就歇斯底里地開始摔東西。聽說後來因為過失傷人進了少管所。

    某種程度上,直接果斷的分離,比起拖泥帶水的謊言更讓人能接受。所以陳路周這人一直都這樣,有事兒直說,哪怕再離譜的事兒他都能接受。畢竟小時候院長們騙他說他是蓮藕精,說是院長媽媽把他從蓮藕裡挖出來的,他也信了。每次看到蓮藕上桌,他內心都很崩潰,但是又覺得好好吃,一邊吃一邊哭。

    ——對不起,嗚嗚嗚好好吃,院長媽媽,再來一碗。

    那時候大概三四歲吧。

    再大一點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就很難哄了,說啥都不好使,偶爾也想找爸爸媽媽,就在他最渴望父愛和母愛的時候,老陳和連惠女士來把他接走了,給了他足夠的關懷和保護,陳路周才長成現在這樣。

    晚上,他跟朱仰起去體育館打球。慶宜市這兩天雨水下得抽抽噎噎,像五六月小孩那張臉,想起來落兩顆,斷斷續續沒停過,忽晴忽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