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爵士 作品

第三百六十六章 楚王殿下翻車了

    有侍女送上清茶便退了下去,院中只剩下他們三人。

    “容若不知王上駕臨,還請恕罪!”

    納蘭性德忽然對著沈墨深深一躬說道。

    沈墨對於他這麼快猜出自己的身份一點都不意外,畢竟跟著戴文勝一起來的,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了。

    “容若公子不用多禮,今日這裡沒有王上,只有楚公子。倒是容若公子不要怪我不請自來就好。”

    納蘭性德拱手道:“豈敢,楚公子能撥冗前來,是我的榮幸。”

    沈墨看他態度從容不迫,不卑不亢,心中也是暗暗點頭,不愧是給康熙當過御前侍衛的相國之子。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好像功利之心非常的淡漠,所以才會面對自己如此淡然。

    若是換做一般人,不是阿諛如潮,就是戰戰兢兢了。

    “容若公子坐下說話。”

    沈墨擺擺手示意納蘭性德坐下,問道:“容若公子在此間可還習慣?北方與南國氣候環境乃至於飲食習慣風土人情都大有不同,容若公子初來乍到,想必會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

    納蘭性德從容道:“南北迥異之處的確頗多,不過容若向來是隨遇而安。如今能得到楚公子庇護,有一安身立命之地已經足矣,其他的倒也都是細枝末節。”

    沈墨微笑道:“都說容若公子豁達淡泊,今日一見倒是的確如此。說起來,很久之前我第一次讀公子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時候深感驚豔,不想自宋以後還有如此才情驚豔之士,心中還想著若是能見一見那位‘人間惆悵客’就好了。當時只是一個閃念,沒想到機緣巧合,今日竟然真的見到了容若公子,可見造化弄人,緣分不淺啊。”

    納蘭容若聽到這話神色古怪,遲疑了一下才道:“這句人生若只如初見是我去年寫的的一首木蘭花令的第一句,雖然收入了我的飲水詞之中,但是並沒有公開發行出版,我身邊只有一本孤本。不知道公子在何處何時讀過這首詞?”

    這話一下子讓沈墨尷尬起來。

    本來想找個話題跟人套套近乎,拉近一下關係,沒想到竟然翻車了。

    他的確是讀過這首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而且當時還因為喜歡背誦了下來。

    只不過彼時卻是前世大學剛畢業不久,逛舊書攤的時候十塊錢一本買下的。

    讀的時候只覺得好的,貴才知道這首詞是什麼時候做的。

    現在被人家本尊這麼一問,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納蘭性德只活了三十三歲,他的詩詞大部分是在他死了之後才發行刊印天下的。

    所以現在當著人家的面說我讀過你的詞,才會陷入尷尬境地。

    內心雖然尷尬,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面色上還是要從容的,所以笑而不答,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戴文勝。

    戴文勝多聰明啊,立刻笑道:“楚公子的確是讀過容若公子的詩詞的。不過至於何時何地讀的,這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公子對容若公子的才情極為欣賞,對於此生能親眼見到容若公子本人感到欣喜。”

    沈墨頷首笑道:“不錯,戴老闆這話說的好。有些細節就不需要糾結了,人想得太多很多時候是自尋煩惱,不如不想。”

    納蘭性德看看沈墨,又看看戴文勝,心中忽然明白過來。

    這位戴老闆是做什麼的他心中自然明白。顯然這位楚公子的確是讀過他的木蘭花令的,可是用的手段估計就不是那麼光彩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位戴老闆在他們府上安插有眼線,而且這個眼線還是自己身邊極為親近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將自己從裡沒有刊印過的詩詞抄錄出去,最終落在這位楚王殿下手中。

    沒想到這位楚王殿下今日一時不慎說漏了嘴。

    納蘭性德越想越覺得事實定然如此,不禁心中輕嘆一聲。

    大清果然已經是千瘡百孔,四面透風了。

    堂堂的相國府都被楚國埋下了暗樁,而且還是在自己身邊,竟然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最可笑的是,自己的父親納蘭明珠還是掌內務府大臣,乾的就是抓間諜的差事,卻連自己府上,自己兒子身邊都被埋下楚國眼線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豈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