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帝皇 作品

第六百七十七章 番外二十

  葛爾丹和阿琪齊問:“那為了什麼?”

  方宇道:“我也奇怪得很哪。一問雲南的官兒,大家支支吾吾的都不肯說。後來我派親兵出去打聽,才知道了,原來這天早晨,陳圓圓聽說公主駕到,親自出來迎接。

  她從轎子裡一出來,昆明十幾萬男人就都發了瘋,個個擁過去看她,都說天上仙女下凡,你推我擁,踹死了好幾千人。

  平x王帳下的武官兵丁起初拼命彈壓,後來見到了陳圓圓,大家刀槍也都掉了下來,個個張大了口,口水直流,只是瞧著陳圓圓。”

  桑結、葛爾丹、阿琪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想:“這小孩說話定然加油添醬,不過陳圓圓恐怕當真美貌非凡,能見上一見就好了。”

  方宇見三人漸漸相信,又道:“王子殿下,平x王麾下有個總兵,叫做馬寶,你聽過他名字麼?”

  葛爾丹和阿琪都點了點頭。他二人和馬寶曾同去少林寺,怎不認得?

  葛爾丹道:“那天在少林寺中,你也見過他的。”

  方宇道:“是他麼?我倒忘了。當日我只留神王子殿下大顯神功,打倒少林寺的高僧,沒空再瞧旁人,就算稍有一點兒空閒,也只顧到向阿琪姑娘的花容月貌偷偷多看上幾眼。”

  阿琪啐了他一口,心中卻甚喜歡。

  葛爾丹問道:“馬總兵又怎麼了?”

  方宇嘆了口氣,說道:“馬總兵也就是這天出的事。他奉平x王將令保護陳圓圓,哪知道他看得陳圓圓幾眼,竟也胡里胡塗了,居然過去摸了摸她那又白又嫩的小手。後來平x王知道了,打了他四十軍棍。

  馬總兵悄悄對人說:‘我摸的是陳圓圓的左手,本來以為王爺要割了我一隻手。早知道只打四十軍棍,那麼連她右手也摸一摸了。八十下軍棍,未必就打得死我。’

  平x王駕下共有十大總兵,其餘九名總兵都羨慕得了不得。這句話傳到平x王耳裡,他就傳下將令,今後誰摸陳圓圓的手,非砍下雙手不可。

  平x王的女婿夏國相,也是十大總兵之一,他就叫高手匠人先做下一雙假手。

  他說自己有時會見到這個天仙似的岳母,萬一忍不住要上去摸手,不如自己先做個假手,以免臨時來不及定做,這叫做有什麼無患。”

  葛爾丹只聽得張大了口,呆呆出神。

  桑結不住搖頭,連說:“荒唐,荒唐!”也不知是說十大總兵荒唐,還是說方宇荒唐。

  阿琪道:“你見過陳圓圓,怎不去摸她的手?”

  方宇道:“那是有緣故的。我去見陳圓圓之前,吳應熊先來瞧我,說我千里迢迢的送公主去給他做老婆,他很是感激。

  他從懷裡掏出一副東西,金光閃閃,鑲滿了翡翠、美玉、紅寶石、貓兒眼,原來是一副黃金手銬。”

  阿琪問道:“什麼手銬,這般珍貴?”

  方宇道:“是啊,當時我便問他是什麼玩意兒,總以為是他送給我的禮物。哪知他喀喇一聲,把我雙   手銬住了。

  我大吃一驚,叫道:‘額駙,你幹麼拿我?我犯了什麼罪?’吳應熊道:‘欽差大人,你不可會錯了意,兄弟是一番好意。

  你要去見我陳姨娘,這副手銬是非戴不可的,免得你忍耐不住,伸手摸她。倘若單是摸摸她的手,父王衝著你欽差大人的面子,也不會怎樣。

  就只怕你一呀摸,二呀摸,三呀摸的摸起來,父王不免要犯殺害欽差大臣的大罪。大人固然不妥,我吳家可也糟了。’我嚇了一跳,就戴了手銬去見陳圓圓。”

  阿琪越聽越好笑,道:“我可真是不信。”方宇道:“下次你到京城,向吳應熊要這副金手銬來瞧瞧,就不由你不信了。他是隨身攜帶的,以便一見陳圓圓,立刻取出戴上,只要慢得一步,那就乖乖不得了。”

  桑結哼了一聲道:“陳圓圓是他庶母,難道他也敢有非禮的舉動?”

  方宇道:“他當然不敢,因此隨身攜帶這副金手銬啊。”

  阿琪道:“他到了京城,又何必再隨身攜帶?”

  方宇一怔,心道:“糟糕!牛皮吹破了。”

  但他腦筋轉得甚快,立即說道:“吳應熊本來想立刻回昆明的,又沒想在京城長住。留在京城,那是不得已。”

  桑結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你恩將仇報了。人家藉手銬給你,很夠交情,你卻阻攔了他,不讓他回雲南。”

  方宇搖頭道:“吳應熊於我有什麼恩?他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桑結奇道:“他得罪你什麼了?”

  方宇道:“還不得罪?藉手銬給我,那比殺了我老子還惡毒。當時我若不是戴著這副手銬,陳圓圓的臉蛋也摸過了。

  唉,大喇嘛,王子殿下,只要我摸過陳圓圓那張比花瓣兒還美上一萬倍的臉蛋,吳三桂砍下我這一隻手又有什麼相干?就算他再砍下我一雙腿,做成雲南宣威火腿,又算得什麼?”

  三人神馳天南,想象陳圓圓的絕世容光,聽了他這幾句話竟然不笑。

  方宇壓低嗓子,裝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悄聲道:“有個天大的秘密,三位聽了可不能洩漏。本來是不能說的,不過難得跟三位談得投機,不妨跟說說。”

  葛爾丹忙問:“什麼機密?”

  方宇低聲道:“皇上調兵遣將,要打吳三桂。”

  桑結等三人相視一笑,都想:“那是什麼機密了?皇帝不打吳三桂,吳三桂也要起兵打皇帝。”

  方宇道:“你們可知皇上為什麼要對雲南用兵?那就難猜些了。”

  阿琪道:“難道也是為了陳圓圓?”

  方宇一拍桌子,顯得驚異萬分,說道:“咦!你怎麼知道?”

  阿琪道:“我是隨便猜猜。”

  方宇大為讚歎,說道:“姑娘真是女諸葛,料事如神。皇上做了皇帝,什麼都有了,就只少了這個‘天下第一美人’。

  上次皇上為什麼派我這小孩子去雲南,卻不派什麼德高望重、勞苦功高的大臣?就是要我親眼瞧瞧,到底這女子是   不是當真美得要命,再要我探探吳三桂的口風,肯不肯把陳圓圓獻進宮去。

  他派白鬍子大臣去辦這件事,總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哪知我只提得一句,吳三桂就拍案大怒,說道:‘你送一個公主來,就想調換我的活觀音?哼哼,就是一百個公主,我也不換。’”

  桑結和葛爾丹對望一眼,隱隱覺得上了吳三桂的大當,原來其中還有這等美色的糾葛。

  吳三桂當年“衝冠一怒為”,正是為了陳圓圓,斷送了大明三百年的江山,此事天下皆知。小皇帝年少風流,這種事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方宇心想:“小玄子,你是鳥生魚湯,決不貪圖老烏龜的老婆。我小桂子大難臨頭,只好說你幾句壞話,千萬不好當真。”

  見桑結和葛爾丹都神色嚴重,又道:“我見吳三桂一發怒,就不敢再說。那時我在雲南,雖帶得幾千兵馬,怎敵得過吳三桂手下的千軍萬馬?只好悶聲發大財了,是不是啊?”

  葛爾丹點了點頭。

  方宇道:“一天晚上,那大鬍子罕帖摩來見我,他說是王子殿下派他去昆明跟吳三桂聯絡的。

  他在昆明卻發覺情勢不對,說蒙古人是成什麼汗的子孫,都是英雄好漢,幹麼為了吳三桂的一個美貌女子去打仗送死。

  他求我偷偷帶他去京城見皇帝,要親自對皇帝說,陳圓圓什麼的,跟蒙古王子、西藏喇嘛都不相干。

  蒙古葛爾丹王子早有了一位阿琪姑娘,不會再要陳圓圓的了。西藏大喇嘛也有了……有了很多美貌的西藏姑娘……”

  桑結大喝:“胡說!我們黃教喇嘛嚴守清規戒律,決不貪花好色。”

  方宇忙道:“那是罕帖摩說的,可不關我事。大喇嘛,罕帖摩為了討好皇帝,叫他放心,不用擔心你會搶陳圓圓,只怕是有的。”

  桑結哼了一聲,道:“下次見到罕帖摩,須得好好問他一問,到底是他說謊,還是你說謊,如此敗壞我的清譽。”

  方宇心中一喜:“他要去質問罕帖摩,看來一時就不會殺我了。”

  他忙道:“是,是。下次你叫我跟罕帖摩當面對證好了。你們幫吳三桂造反,實在沒什麼好處。就算造反成功,你們兩位身邊若不帶備一副手銬,總還是心驚肉跳……”

  忽見桑結臉有怒色,忙道:“大喇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見了陳圓圓當然不會動心。不過,不過……唉!”

  桑結問道:“不過什麼?”

  方宇道:“上次我到昆明,陳圓圓出來迎接公主,不是擠死了好幾千人麼?這些死人的家裡做法事,和尚道士忽然請不到了。”

  阿琪問道:“那為什麼?”

  方宇道:“許許多多和尚見到了陳圓圓,凡心大動,一天之中,昆明有幾千名和尚還俗,不出家了。你想,突然間少了幾千和尚,大做法事自然不夠人手了。”

  葛爾丹等三人都將信將疑,覺他說得未免太玄,但於陳圓圓的美豔,卻已決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