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也 作品

49、第 49 章

    江轍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身邊那個清純小女孩會在幾年後穿著婚紗站在自己面前,做別人的新娘。

    看著她乾淨漂亮的一張臉,好像又看見十七歲的陳溺, 用她那雙素來清冷的眼不冷不熱地睨著自己,像看個陌生的局外人。

    他眼眸深深,微抿著唇線:“這位小姐試過的,我都要了。”

    “……”

    導購員有些尷尬, 雖然撞婚紗款式難免, 但明趕著上去撞的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又知道這是上面經理打過招呼的會員顧客,今天來的時候就在樓上一個人坐了許久了。

    不好把不滿表現得太明顯, 導購員委婉道:“先生的未婚妻是和陳小姐身形相似吧?不如您把您妻子的身高尺碼告訴我———”

    “好啊。”江轍眼尾稍揚, 一張臉沉到晦暗不明時卻驀地笑了一下。

    陳溺對他這種痞壞的挑眉表情特別瞭解,果然,下一秒他直勾勾盯著她的臉開始報數字。

    “165公分, 腰圍55,胸圍……”

    視線未變, 他還要繼續。陳溺被激怒般瞪過去,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度:“閉嘴。”

    一邊的導購員總算看出點端倪, 縮小存在感站在一邊。

    走上前的是拿著手機正要發圖片到朋友圈的李嬸,雖然沒聽見他們在聊什麼,但李嬸也看得出是認識的相熟關係。

    長輩眼睛都很精明,李嬸往男人那打量了一眼:“小九啊,這是你的朋友?

    陳溺想搖頭否認。

    但江轍不讓, 人模狗樣地在她張口之前問候上了:“阿姨好。”

    陳溺咬了咬下唇唇肉, 凝著氣:“你別說話,阿姨才好。”

    江轍垂眸看她:“你跟我說話,我會更好。”

    李嬸本來是笑著的, 但看兩個小輩互相懟著,好像又覺得哪兒不對勁。遲疑地問:“是小九的什麼朋友啊?同事還是……”

    “媽!”李家榕及時過來攔住她深究的話,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低了低頷打招呼,“江工。”

    江轍瞥了他一眼,只模糊地記得這是陳溺局裡的一個小領導,好像姓李。

    他直言:“私底下喊我名字就行。”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他們都應該把公私分得很清楚。

    李嬸見他們這樣,疑心更重。

    緩慢地拉著陳溺的手和自家兒子的手放在一起,擠出個笑說:“小九的朋友也來選婚紗嗎?那別耽誤人家了,我們換我們的。”

    江轍就這麼盯著兩個人放在一起的手,沉著眼不讓開,下顎線微動:“阿姨,您看這兩人適合在一塊拍婚紗照嗎?”

    陳溺惱了:“你能不能離開這?”

    氣氛異常僵持膠著,饒是李母再不懂年輕人的彎彎繞繞也看了個大概明白。慢慢放開兩個孩子的手:“家榕,你和小九之間這算什麼事兒啊……”

    老太太並非感受不到兩人手交握上時的僵硬生疏。

    何況自己的未婚妻遇上感情瓜葛,自家孩子怎麼能一句話都不說,就乾站在那還傻愣愣朝情敵問好。

    “好了,別嘮叨小九。”身後李父看出陳溺的為難尷尬,走上前,像解圍般扶過妻子的手,“家榕這都是為了讓你放心跟我去瑞士養病。”

    年前李母被查出中晚期乳腺癌,瑞士那邊都安排好了醫院醫生和療養住的房子。

    李家就李家榕一個獨生子,他當然也是為了盡孝道,才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李家榕神色黯然,抱歉地澄清:“對不起媽,你總說擔心我快三十歲了還沒成家,我才讓小九陪我演了這麼一出。”

    “你們都知道是假的?”李母蹙著眉頭看向陳溺,“你媽媽也知道?”

    陳溺低著眼,很快認錯:“李嬸,對不起。”

    生氣肯定是氣的,李母看著一家人都兢兢戰戰地觀察她臉色,表情更難看了,怎麼能想出這麼個損法子來哄她!

    她穩住心神,看向杵在一邊的江轍,短短長長地嘆好幾口氣:“小九,你和你朋友聊聊吧。”

    -

    換下婚紗再出去,狹小空蕩的休息室裡只剩下江轍一個人。

    手機上,先行離開的李家榕發來消息:【我媽沒讓我送她回去,先讓她冷靜冷靜吧。你也別帶情緒跟江工交談,跟他沒什麼關係,這件事是我沒辦好,你們好好說。】

    “滿意了?”陳溺立在門框那看著他,半分好話也說不出口,“需要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嗎?”

    江轍漆黑的眼眸黯了一剎,他其實也沒想這麼多,只知道那男的是她領導,又在想她會不會是被父母逼著去相親。

    但不管是哪個原因,他都做不到旁觀著她和另一個男人拍婚紗照。

    陳溺諷笑:“江先生前女友這麼多,沒必要單單逮著我來拆散吧?”

    “我問過你同事,他們都說你是單身。”

    她冷道:“我為什麼要把私生活展露給同事看?”

    “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了,那為什麼兩個要結婚的人,他連給你披個衣服都不敢碰到你肩膀?”江轍往前幾步,極具壓迫感的身影籠著她。

    男

    人冷厲帶著攻擊性的五官越靠越近,兩人之間有一個差錯就能接上吻。江轍偏了偏頭,目光直視她:“陳溺,你騙不到我。你身邊現在根本沒別人。”

    他不是沒見過她喜歡一個人的樣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單身期還是正熱戀。

    陳溺被他強勢地抵在門上,氣息被他熟悉清冽的味道侵佔。

    她對江轍這人一直沒什麼信心,包括是此刻,被他三番兩次打擾才能確定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