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年 作品

第 49 章 親你

 兩人的呼吸體溫還有氣息不可避免的彼此交融。

 一切都和上次露

 營時在帳篷裡一樣。

 而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天更黑,環境更安靜,只偶有幾聲夜裡忙碌的車輛軋過井蓋的聲音,夜色和心緒都被無限拉長,少年之間的心意也變得更加明朗。

 所以如果說上次是懵懂未知的無意識的焦灼,這次的江序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份怎麼也睡不著的輾轉反側是因為什麼。

 因此整個人就變得更加羞恥難安了。

 不行不行,他要鎮定,他要淡定,他要清心寡慾,他不能當畜生。

 哪怕陸濯的腹肌再好看,人魚線再性感,嘴巴看上去再好親,他都絕對不能剛剛在一起第一天就貪圖陸濯的美色。

 畢竟陸濯都說了,只是健康純潔地陪他睡一晚,他的思想絕對不可以比那個臭流氓更骯髒!

 想著,江序下定決心般地再次轉了個身,然後就直直對上了陸濯的眼。

 江序:“。”

 這雙狗眼珠子為什麼在晚上都這麼亮。

 而陸濯顯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狗眼珠子,只是藉著窗外偶爾劃過的路燈燈光,看著江序泛著異樣潮紅的臉龐,說:“23次。”

 江序:“?”

 陸濯:“剛才的那一個小時,你一共來回轉身了23次,平均不到二分鐘就轉一次,所以想看電影嗎?”

 江序:“??”

 他覺得自己有時候不是很能跟得上陸濯的思路。

 陸濯則已經下了床,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反正都睡不著,那不如看個電影。”

 “電影?”江序覺得莫名其妙,“都停電了,怎麼看,難道現在去電影院?”

 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怎麼都比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那些垃圾畫面強。

 江序想著,就準備起身。

 陸濯卻已經打開了手裡的那個東西,白色的光柱瞬時從孔徑裡射出,在床對面的那堵牆上投射出了略微模糊但明顯可看的畫面。

 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江序有些懵地睜大了眼。

 陸濯低頭調著焦距:“之前花哥便宜收的一手投影儀,有些問題,我後來修好了,就放我這兒了,正好是內置電池,我上週末又剛充好電,所以應該夠我請我男朋友看場電影。就是不知道我男朋友願不願意賞我這個臉。”

 江序則微怔了下。

 上週末的話,就正好是陸濯給他表白的那個週末。

 所以……

 “本來是想給你表白的那天請你看的,結果有人臉皮薄,直接跑了,就只能拖到今天了。所以我的男朋友,你願意陪我看場電影嗎。”

 陸濯說著,抬頭看向江序,問得溫柔而從容,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所以說的什麼怕黑都騙鬼,就是想請他看電影,直說不就高了。

 果然,個子高的沒一個好人,全是花花腸子。

 江序心裡瘋狂吐槽著,面上卻說:“那,那倒也沒什麼不願意的,反正

 都睡不著,而且我還帶了好多零食,正好可以看電影的時候吃。”

 說到零食,江序一下就來了勁,飛快下床,盤腿坐在地上,打開書包,開始往外掏:“有酸奶,餅乾,蛋糕,威化,牛肉乾,魔芋爽,還有一包衛龍辣條,保證管夠,至於電影,你等等,我先開個熱點,然後找找看……誒,有了我們看這個《玻璃之城》吧,上次林綣推薦的,說她看得嘩啦啦的哭,還是個愛情片,最適合我們這種情侶看!”

 陸濯本來想說,看得嘩啦啦哭的愛情片可能沒那麼適合他們這種剛在一起的情侶看。

 但看到江序這麼興高采烈的樣子,也沒忍心戳破,只是順勢在他旁邊盤腿坐下,替他打開一杯酸奶,笑著說:“嗯,你說看什麼就看什麼。”

 江序興致勃勃地按下播放,從陸濯手裡接過酸奶,就盤腿端坐,看著上個世紀香港電影獨有的那種色調溫暖又文藝的畫面,在斑駁裂隙的白牆上,緩緩出現。

 畫面裡,1997年聖誕0點的鐘聲即將在倫敦敲響,甜蜜的情侶開著車行駛在夜路,笑容裡全然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和沉浸在彼此愛裡的幸福笑意,配著港片的暖色調,看起來是再美好不過的一幕。

 江序含了一勺酸奶在嘴裡,得意地說道:“你看吧,我就說過這部電影適合情侶看吧!你看他們多幸……”

 “福”字還沒說完。

 江序咬著酸奶勺的動作就戛然僵硬。

 因為在0點鐘聲敲響的那一刻,男女主在幸福而溫暖的對視笑容之後,車輛就翻倒在了路邊,只剩下男主最後深情地看了一眼女主的容顏,就一起相擁著陷入了沉眠。

 江序:“……”

 似乎是一場結局註定Be的倒敘。

 “不行!這太不吉利了!”江序連忙就想去找手機,切換一部電影。

 陸濯卻按住了他:“沒事,我之前就聽說過這部電影,一直挺想看的。”

 “可是……”

 “可是結局的故事也不一定都是過程不美好的故事,不是嗎。”陸濯笑著揉了揉江序的腦袋,“而且你難道不覺得黎明很帥。”

 那倒確實是挺帥的。

 江序倒也沒有再爭執,繼續吃著酸奶,安靜地看了下去。

 的確如陸濯所說,就算結局再不美好的故事,過程中也的確都有過美好。

 年輕的港生和年輕的韻文,在最美好的年紀和對方相遇,再在最美好的年紀和對方熾熱又張揚的相愛,他們約好要一直相愛,一起學開飛機,一起去修一座康橋。

 可是因為1972年的一場政治運動,年輕又熱血的港生在遊/行抗議之時被逮捕入獄,留下了案底的他,在香港已經沒有前途,只能前去法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