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店員從監控看見一個行為怪異的男人,見他蹲在貓罐頭貨架旁邊,鬼鬼祟祟的,疑心他要偷東西,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

 店員禮貌地問,“先生,您蹲在這裡是有什麼需要嗎?”

 康棋喬猛地抬頭,眼底的驚懼幾乎要溢出來。

 店員愣了一下。

 店外準備走的男人聽到這聲詢問退了回來,透過玻璃門朝內看去,眼眸深沉。

 在男人的注視下,沈亭州坦然打開店門。

 “不是跟你說了,家裡的橘貓已經太胖了,不能再給它買這種零食。”

 沈亭州的話帶著些許無奈,邊說邊朝躲在貨架旁的青年走去。

 店員是認識沈亭州的,雖然心裡有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是笑著說——

 “橘貓十個裡面九個胖,還有一個特別胖,您可以拿一盒這個,促進腸胃蠕動,幫助消化的。”

 沈亭州婉拒,“前段時間買了兩盒,到現在還沒吃完呢。”

 說著他低頭去拉康棋喬,“走吧,這些大橘都不能吃。”

 康棋喬仰頭望著沈亭州,眼眸蒸騰著水霧,動了動身體真的要站起來。

 沈亭州衝他搖了一下頭,康棋喬似懂非懂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男人聽到這段對話,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離開了。

 沈亭州這才把人拉起來,“沒事吧?”

 康棋喬搖了搖頭,低聲說,“謝謝。”

 沈亭州看了一眼時間,離他約許殉的時間還早,抬頭對明顯嚇壞的青年說,“我送你回去吧。”

 康棋喬半張臉埋在圍巾裡,似乎有些猶豫。

 沈亭州又說,“正好看一下我家裝修的進度,順路送你回去。”

 一聽是順路,康棋喬這才侷促地開口,“麻煩你了。”

 沈亭州先出去看了一眼,沒發現男人的蹤影,才把康棋喬叫了出來。

 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沈亭州也沒多問。

 到了地方後,康棋喬忐忑地看著沈亭州,“能麻煩……你等一下嗎?”

 沈亭州不解,對方也沒有解釋,快步走出電梯回了自己家裡,再出來時提了一兜水果。

 康棋喬跑過來,氣息有些不穩,艱難地組織語言,“這些你拿走,我……謝謝你。”

 沈亭州沒拒絕,伸手接了過來,“正好打算買點水果,我想上樓給工人分一半,可以嗎?”

 康棋喬慌忙點頭,“家裡還有。”

 沈亭州笑著說,“這點就夠了。”

 沈亭州乘電梯回到自家,看到忙碌的裝修工人,把水果分給他們一些,然後提著剩下的去了許殉公司。

 -

 董事會議從上午九點,一直開到中午十一點四十。

 會上,許至銘在公司的一個親信被親侄子許殉不停擠兌打壓,連帶著他臉上都無光。

 會議結束後,許至銘怒氣衝衝追上許殉,想在輩分

 上找回一點面子。

 不等許至銘開口,前方走來一個溫和含笑的清俊男人。

 看清他的樣子,許至銘心底浮現出一絲微妙。

 “許先生。”沈亭州想著他畢竟是許殉的叔叔,因此主動打招呼,“身體好點沒?”

 許至銘眼睛頓時鼓漲起來。

 上來就問他身體是什麼意思!跟許殉這個小兔崽子一樣拐著彎說他人老不中用?還是嘲笑他腎不好?

 更可氣的是沈亭州語氣溫和,笑容真摯,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也是,能跟許殉這個狼崽子做朋友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會議室其他人陸陸續續出來了,許至銘也不敢硬跟沈亭州槓,生氣地離開了。

 沈亭州不解,“許先生怎麼了?”

 許殉完全不將許至銘放在眼裡,“別理他,中午想吃什麼?”

 沈亭州也立刻把這段小插曲拋到腦後,“我看樓下有一家閩菜館。”

 許殉說,“好,我讓人定位子。”

 吃飯的時候,沈亭州、許殉隨著餐廳服務員去了自己的座位。

 路過某個包房時,端著菜的服務生將包房門打開,沈亭州下意識看了過去。

 包廂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剛才見到的許至銘,另一個是早上寵物用品專賣店門前,那個要找樓下住戶的男人。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沈亭州的視線,抬頭看了過來。

 沈亭州的目光跟他交匯,但下一刻就被許殉拉走了。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許殉翻看著菜單,突然問,“你認識嚴尋?”

 沈亭州回神,反應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是誰,“跟你叔叔一塊吃飯的人叫嚴尋?”

 許殉合上菜單朝沈亭州看來。

 沈亭州說,“我不認識他,只是今天上午碰巧遇見了。”

 許殉繼續翻看菜單,“他長得這麼帥,見了一面就記住也很正常。”

 聞到醋味的沈亭州趕緊解釋,“不是因為他的長相。”

 他把遇見嚴尋的來龍去脈講給許殉。

 許殉的關注點已經從嚴尋跑到另一個人身上,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說,“所以你還送他回家了?他一定很感激你吧,有沒有請你喝杯茶?”

 許殉的語氣太具欺騙性,但拉起警報的沈亭州,仍舊品出一絲不對勁。

 “沒有,他是一個深度社恐,而且我還要來找你,根本沒說幾句話,把人送回家,我就過來了。”

 這話成功安撫下許殉,他這才透露了一點自己知道的八卦給沈亭州,“嚴尋結過婚,半年前他的伴侶喪生在大海里。”

 沈亭州震驚,“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確定死亡了嗎?”

 許殉說,“聽說事故是因為摩托艇自燃發生爆炸,目前屍體還沒有找到。”

 爆炸?

 沈亭州想起了青年脖頸上的疤痕,他該不會就是嚴尋的伴侶吧?

 現在屍體還沒找到,只要屍

 體沒找到就不能確定死亡,畢竟他第二個僱主飛機失事都大難不死。

 但如果青年真的是嚴尋伴侶,為什麼早上會躲著他?

 沒等沈亭州深想,許殉伸手在他手背上敲了敲。

 沈亭州看過去,就聽到許殉問,“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沈亭州微愣,“怎麼了?”

 “如果不忙的話,我們去度假吧。”許殉頓了一下,“就我們兩個人。”

 在許殉那種黏糊糊的目光下,沈亭州心跳漏了一拍,然後小幅度點了一下頭,“去四五天應該沒事。”

 許殉露出滿意的笑容,把菜單遞給了沈亭州,“那就度一個四五天的假。”

 沈亭州:“好。”

 -

 吃完飯,沈亭州他們起身朝外走,許至銘跟嚴尋正好也從包廂裡面出來。

 看到舉止親密的沈亭州跟許殉,許至銘先是疑惑,而後是驚愕,最後不由地幸災樂禍。

 他端著長輩的口吻,對許殉說,“小旬啊,不是叔叔說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男人了?摸起來硬邦邦不說,連個孩子都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