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2019 作品

第四十九章 老子的飛劍停不下來!

聽聞上官羽被請來了,陸迷臉色一驚看向小李問道:“現在何處?”

“少爺,我已經將其安排到陸家府上少爺的房間裡了,並沒有讓她們來名秀堂”

之所以陸迷跟小李關係好,原因全在於小李會說話,腦瓜子機靈,另外,當他看到滿身是血的陸迷從大殿走出,傻子都知道里面出了事,而且陸迷心儀上官羽,二人的私事也不便擺在眾目睽睽之下,所以小李是在安排好一切之後才來的名秀堂。

陸迷一聽,臉上情不自禁的顯露出不易察覺的喜悅,內心迫不及待的要趕回家去看看上官羽,生怕上官羽等著急了。

但是名秀堂目前出了點小狀況無法抽身,於是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湊到小李耳邊輕聲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小李迅速明白了陸迷的意思點點頭。

“是少爺,那就得罪了”

說罷,小李伸出左手蓋住自己的臉,又伸出右手蓋在陸迷的臉上,眨眼間的功夫,小李就放下了雙手。

陸迷看看小李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因為此時小李的五官與臉型已經幻化成為了陸迷的臉型,論相似度就是親孃也分辨不出誰真誰假,所以這也是陸迷器重小李的原因之一,因為小李最適合做探子,殺手之類的工作,他的易容幻化術已經爐火純青。

按照二人商議的計策,易容成陸迷的小李前往飛光洞探聽虛實,而真的陸迷則前往陸家與上官羽見面,小李走後,陸迷看了看身後瀰漫著濃郁血腥味的大殿,正要走,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陸迷!陸迷!大事不好了”

順著聲音看去,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臺階下有一位中年人,一邊招手一邊朝著陸迷走來,離近了才發現來者是陸十四。

陸十四來到陸迷面前也著實被陸迷滿身的血汙嚇了一跳,上下不停的打量著。

“二叔,有事嗎?”

“陸迷,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剛才在來的時候看到大批的護山弟子都前往了飛光洞方向,就是陸家也出動了不少高手前來名秀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陸十四一系列的提問陸迷並沒有著急回答,只是看了看身後的大殿。這個舉動引起了陸十四的好奇,他連忙將陸迷撥到一邊,自己進入了大殿。

在踏入大殿第一步的那一刻,大殿內瀰漫的血腥味頓時嗆得陸十四睜不開眼,但當他睜眼看見眼前的光景的時候,頓時跑出門蹲在階梯之上瘋狂的嘔吐著。

陸迷上前伸手準備安撫一下陸十四,可手指剛剛碰觸到他的髮絲,陸十四驚恐的歪坐在一旁,渾身散發的恐懼感令他顫抖不已。

陸迷臉色依舊冷冰冰,瞧著陸十四。

“二叔,你剛才已經看到了那些長老以及仙尊的下場”

“是他們先有了分裂名秀堂的想法在先,這也怪不得我們要斬草除根”

陸十四戰戰兢兢說道:“反正,反正人都沒了,你們怎麼說都是對的唄,只是那場面太慘烈了。”

陸迷湊到陸十四耳邊陰沉著口氣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要想活的久一點,最好不要有不好的想法,否則就會跟仙尊和那幫長老一樣”

陸十四聽懂了陸迷話中之意,為了活命連連點頭,無論陸迷說什麼他都點頭答應。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名叫陸迷的少年顯得格外陌生,甚至令人膽寒。

見陸十四如此乖張,陸迷吩咐道:“那好,你是我的好二叔,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會害你的對吧,那麼我去飛光洞,你呢就將這大殿收拾乾淨好了”

吩咐好了之後,陸迷緩緩走下臺階奔飛光洞方向而去,剩下陸十四孤身一人站在大殿之外的門口呆呆的發愣。

他再次緩步走進大殿,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撲來,他伸手捂住鼻子眯著眼瞧了一眼大殿內的景象,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痛苦,就像吃了特別酸的果子一般,沒走幾步他就停住了腳步,緩緩的後退幾步。

他不敢輕易驚叫,四下裡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便趕緊轉身連滾帶爬的衝出大殿之外,內心充滿恐慌的唸叨著:“陸迷你個兔崽子,想坑害你二叔,傻子才會留在這裡幫你善後!”由於身形不穩,陸十四又是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整個人從大殿外的百米臺階上滾了下去,當他滾到最後一階臺階下的時候,他已經滿身傷痕的暈厥了過去。

當名秀堂與陸家的弟子為飛光洞震盪之事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位於名秀堂以南十八里外的一處僻靜小河邊靜靜地擺放著兩具屍體,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孩童在距離屍體不遠的位置挖好了坑。

這條小河名叫情緣河,綿延南北百餘里,河水長年清澈甚至可以飲用,也可以炮製藥材與煉丹之用,是名秀堂的重要水源之一。

二位便是棠竹與靈鶴童子,坑挖好後,棠竹將落楓與馬姥姥安葬其中,棠竹對著二者的墳墓行祭祀跪拜之禮,身後的靈鶴童子正望著遠處出神。

祭祀過後,棠竹起身瞧了一眼靈鶴童子,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見名秀堂方向的上空有無數黑白的小點在環繞,猶如蚊蠅圍著一口發了黴的殘羹剩飯而拼命爭搶著。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率先開口的是靈鶴童子,他的目光始終眺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嚮往,似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棠竹瞧了一眼童子,隨後又將目光轉向名秀堂方向。

“安頓好師父與馬姥姥之後,我準備去闖蕩天涯”

童子臉色一怔,瞧了瞧棠竹,棠竹的打算正中靈鶴童子的內心,他也正有此意,但心中仍然有些顧慮。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你始終是凡人之軀,縱使有戰神護體,你也終有一天會老去,生老病死乃是凡人的輪迴之苦,在護佑你的戰神眼中,你的生命猶如螢火之光,轉瞬即逝,若達成神修的最高境界,沒有長生的體質與根基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你不如找一處修行大派或者隱士高人度你入仙門,以後也好脫胎換骨求得大道”

童子的話棠竹在破塔的時候就認真考慮過,但當時他還處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也就暫時擱置了,如今他也想認真修煉,但不知該何去何從,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愁。

“童子說的是,但在我看來,那些修仙大派也不過如此,我有戰神之力又有乾坤冊傍身,如今縱橫天下又有何不可”

“凡人又如何,人生短短几十年,在有生之年能做完自己該做的事,達成自己的目標就好了,至於長生,求仙問道,長命百歲又有何意義?”

話音剛落便引來了靈鶴童子的一陣譏笑,棠竹不理解其為何發笑,只是一臉不解的瞧著童子。

童子伸出手,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棠竹,說道:“你還真是純真,你要知道,真正的修仙得道之人,其大神通並非侷限於斬妖除魔,縱橫天下,兼併門派這些小事”

童子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盯著棠竹,繼續講道:“仙者,其大神通可造福人間,福澤天下,可度化一切九竅者羽化成仙脫離輪迴之苦,也可掌控人鬼妖魔的生死命運與命格。”

“所以,縱使你有戰神護體,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螻蟻,你的命運掌握在仙家手中,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閻王讓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你明白我說的了吧”

“何況你還是神修的選中者,修煉的好以後會踏入神域而越仙成神,掌控人間疾苦與萬物命格,而你的戰神之力只不過是保護你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手段罷了,神修的大神通可與仙家佛陀相提並論,到時候何止一個小小的名秀堂,就是全天下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的一念之仁可度化世人,一念之惡可蕩平四海掀起腥風血雨。”

棠竹瞪著震驚的眼神盯著靈鶴童子,靈鶴童子對他所說的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目前的認知範圍,也正是如此,他對修行燃起了莫大的興趣與嚮往。

靈鶴童子看到棠竹有所動搖,便說道:“玉夢山乃是靈鶴的棲身之所,在玉夢山之巔有一玄門名喚神尺仙谷,倘若你想修行成就大道就去那裡”

棠竹聽後有些心動,但是臉上卻充滿了疑問與顧慮,問道:“在下如今年過二十,不知還能否結下這份仙緣”

靈鶴童子一拍胸膛,翹起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頭自豪的說道:“你放心,我與那裡的仙人關係很好,可以將你引薦給他們,怎麼說我也是仙家靈獸,這點薄面還是有的”

棠竹半信半疑的笑著應了下來,說罷靈鶴童子便要迫不及待的帶棠竹去,棠竹對著名秀堂的方向望了望,嘆了口濁氣,這口氣似乎將他在名秀堂所有的不如意都匯聚了起來吐了出去,心中頓時感到格外的輕鬆,如釋重負。

他決定跟隨靈鶴童子前去神尺仙谷去長長見識,結識仙緣,可沒走幾步就看到空中又有幾位穿著黑色衣衫,面帶奇怪面具腳下御器的人自他們頭頂飛掠而過,棠竹能很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話說小李真是有本事啊,這麼容易就把上官羽那小娘們兒拐過來了,這下上官家可有的忙了。”

棠竹聞言,本來並未往心裡去,當他的手觸碰到腰間那上官銅川交給他的葫蘆的時候,猛然間腦海中想起了上官銅川的囑託,他不禁停下了腳步低頭端詳著葫蘆。

靈鶴童子見棠竹駐足不前,心中疑惑問了句怎麼了,棠竹沉默片刻後抬頭笑著看了一眼靈鶴童子。

“童子,恕在下目前有要事去辦,暫且不能陪你一起去那神尺仙谷了”

童子不解,本來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可當他看到棠竹伸手摸了摸葫蘆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還有他那身後被破布纏的密不透風的逐神劍以及包袱裡的衣服玉佩,正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童子便不再過問。

靈鶴童子從鬢角拔下一根紅白相間的翎羽交到棠竹手上,盯著棠竹並囑託道:“一路順風,若是你真遇到了危險就將這翎羽拋向天空,它自會飛回我的身邊,我會想辦法救你。”

雖然靈鶴童子年輕氣盛,好打抱不平,但是他好不容易從塔裡逃出來暫且不想插手人間的爭鬥,但他與棠竹是過命的交情,所以還是很在意棠竹的安危。

棠竹接過那支翎羽,內心十分感激,他也從這支翎羽上感受到了靈鶴童子的熱情,便欣慰的點點頭,隨後他便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支翎羽拍了拍靈鶴童子的肩膀以示感謝。

二人此刻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靈鶴童子往前多走了幾步,回頭望著棠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如果你沒死,要來神尺仙谷的話,你只需要將那翎羽拋向空中吹口氣,它便可以載你到我的身邊”

棠竹心中雖然對這翎羽的功能好奇萬分,但面上還是淡定從容的微笑著並對著童子點點頭。

靈鶴童子身後出現一雙銀光四射的羽翼並猛烈的震了震,隨後夾雜著炫麗的拖尾飛向遠方。

棠竹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之前在飛光洞不小心吃了上官銅川葫蘆裡的丹丸,心中屬實有點愧疚,若是去上官家只將葫蘆物歸原主,倘若萬一問起丹丸的事情來,自己該如何應對?實話實說的話必然會引起上官家的不滿,倘若去陸家把上官羽救出,再將寶葫蘆託付給上官羽豈不美哉,自己還省去了親自跑一趟上官家的路。

打定主意後,棠竹準備動身前往陸府,在走之前他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形象,真可謂破衣爛衫,衣不遮體,與那市井之內的叫花子別無兩樣,就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先找身衣服穿。

他望向遠處的名秀堂,漸漸的眉頭緊鎖,內心黯然道:“我的衣服都在名秀堂的弟子房呢,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不如回去看看。還有那霸凌過我的陸迷一干人等,此時怕是在名秀堂忙的焦頭爛額吧”

棠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嘲笑,如今他有神通傍身,收拾陸迷那些雜碎自然不在話下,他的內心深處一股很強烈的自信感夾雜著狂妄的氣勢湧上心頭。內心深處閃過一絲有仇必報的念頭。陰森著口氣喃喃道:“對,新仇舊恨一起算,算完我再去陸府。”

轉念又一想,本來自己就不會飛,用走的什麼時候能到名秀堂,一股莫名的憂愁湧上心頭,正當他思索對策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陣陣嗡鳴之聲由遠而近,棠竹凝神仔細傾聽,耳朵自然的動了一動,自言自語道:“一個人?”

棠竹仔細感受著這股嗡鳴之聲,最終他斷定,來者必然是一名道行淺薄的弟子,至於師出何處?似乎並不是陸家的高手,也並非名秀堂的弟子。

正當他聽的入神的時候,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不僅如此,來人正歇斯底里的吶喊著,口中罵罵咧咧道:“不怕死的快閃開!老子的飛劍停不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