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0.月狼、天使、渡鴉、蝙蝠(二)

“你我都清楚,我們不可能將所有事都攥在掌心。”荷魯斯說。“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在某些時刻向他人尋求幫助。這並不可恥,聖吉列斯。”



他很執著。天使想。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他還在時不時談起這件事.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



還能說什麼呢?這正是最經典的荷魯斯作風——如果他認為你需要幫助,他會在被明確拒絕以前一直用熱情來嘗試融化堅冰。



此刻,聖吉列斯已經脫下了他在畫室內所穿著的棕白色長袍,換上了一身嚴肅而莊重的白衣。衣物本身已趨近完美,卻仍然無法觸及他的百分之一。



他與荷魯斯走在紅淚號風格多變的絢麗走廊內,肩並肩,表情卻各不相同。



聖血天使們的原體保持著近似於緘默般的沉默,表情若有所思。荷魯斯·盧佩卡爾的臉上卻隱含著焦慮,聖吉列斯沒有讓這個細節溜走,他抓住了它,卻不願意順著它走下去。



“是的,這並不可恥。但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幫助’的範疇,荷魯斯。我所能看見的事物是抽象的畫面,就連我自己也無法理解其中真意,我又要怎麼對你描述我看見了什麼?”



“但你需要幫助。”荷魯斯頓了頓。“.我錯了嗎,聖吉列斯?”



他的話語隱含懇求。



沒有。



幾乎只差那麼一點,這句話就從聖吉列斯的嘴中脫口而出了。可他沒有這麼做,他只是保持了沉默。



若是說不需要,那便等同於說謊。他不能對他的兄弟說謊,但他也不需要幫助。



至少現在不需要。



極暗仍然只是極暗。



荷魯斯沒有得到回答,他嘆息了一聲,停下腳步搖了搖頭。聖吉列斯從他眼中看見了悲切,他並不為聖吉列斯的隱瞞而感到憤怒或失望,他眼中的這種情緒名為同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們之間只餘沉默。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了他們登上穿梭機方才停止,聖血衛隊的阿茲卡隆與加斯特林終結者的法庫斯·凱博都已在這架穿梭機上等候多時了。



儘管如此,這兩名原體近衛卻並未全副武裝,甚至連禮儀性質的盔甲都並未穿著。他們的衣物都擁有著各自軍團的顏色,卻又並無多少細節裝飾。簡樸大方,線條利落。



荷魯斯微笑著和兩人打了招呼,當然,按照他的作風,問候是不可能只限於一聲招呼的。實際上,他還親暱地拉過了阿茲卡隆和法庫斯,用手搭著他們的肩膀,愜意而自然地聊起了天。



聖吉列斯面上保持著微笑,心思卻沒有落在此處。一時之間,他好似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待在了一具身體裡。



外在的他親善溫和,臉孔上帶著微笑。內在的他卻懷揣著一種冷漠,只想將自己從這種環境中抽離出去。



他的願望很快就成真了,穿梭機在十來分鐘的航行後與他們的目的地進行了對接。



金色的光輝伴隨著機械的運轉聲照進了機艙之內,荷魯斯收斂起他的親暱,用一個笑話做了談話的終結。在這之後,他便和聖吉列斯肩並肩地踏上了帝皇幻夢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