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135、第 135 章




    不知為什麼,明寶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紊亂地突突亂跳,跳得她連氣都喘不上,一向流轉靈動的眼眸也定定地凝固住,好像想到了什麼極其令她不安的事情。



    鍾屏起身坐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冰涼纖小的手掌:“babe,你的手好冰。”



    他一時之間靠得這麼近,商明寶心重重地一墜,病發般的心悸掠奪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回過神來,鍾屏的臉已在咫尺之間,呼吸就噴薄在她臉上,讓她覺得臉頰發燙且酥麻。



    鍾屏深沉地凝視她,從她顫動的眸光到忘記呼吸的鼻尖,再到果凍花瓣般的嘴唇:“好想親你。”



    商明寶睫毛一顫,眼眶頓時溼潤,是緊張的。鍾屏輕輕嘆息一聲,屈起的指側蹭了蹭她柔軟的臉側,



    將唇映在她的嘴角。



    只是很若有似無的一下,一觸即分的,像是心動到情難自禁,但卻不得不紳士地剋制住自己。



    換別的富家公子,商明寶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她卻是刷地一下,流下了一行眼淚。



    鍾屏沒有再輕薄她,電影快開場了,他看了眼手機信息,幾秒後,卻是遺憾地致歉,原來



    他臨時有急事,需要趕緊趕到公司去。



    商明寶被喜歡了幾年的本命親了這麼一下,已經想不起失落失望,只感到鍾屏與她的手輕輕一握,彷彿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分開了。



    鍾屏沒有急事,但要去找湯野。阿州在,湯野不在,他知道原因,那是湯野前幾天就飛去了上海,算一算日子,柯嶼回寧市了,他便也該回寧市了。



    鍾屏昨晚上問了航班,特意算準時間來等的,他原本就沒打算跟明寶看電影。



    “柯老師的新片,你看了嗎?”



    阿州的聲音平板冷淡:“看了。”



    “柯老師送你的首映禮票,你沒去,讓湯總搶了,你不吃醋?”鍾屏笑吟吟地問,“能得他一眼高看一秒惦記,心裡一定覺得很榮幸吧?”



    阿州不為所動:“只是他還給我的人情。”



    “人情。”鍾屏搭起二郎腿,掂起茶盞,“柯嶼送你票,反而不送湯總票,你覺得他有沒有想過你會跟湯總彙報?又有沒有期待過,湯總真的拿了你的票飛了上海?”



    阿州沒有答話。



    鍾屏點點頭:“我猜他是沒有想過的,不過湯總麼……他這麼自戀的男人,是想當然會這麼想了。”



    阿州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鍾屏笑著吹了吹蓋碗裡的茶沫。他是西北人,習慣了喝大碗茶,比不上南邊的功夫茶那麼細緻,但也有滋味。抿一口後垂眸道:“我想說,湯總真可憐,眼巴巴地飛到上海參加首映禮,不過是看柯老師跟商陸在臺上扮演靈魂伴侶天作之合,還要像條狗一樣妄想他對自己餘情未了,嗯,可憐。”



    阿州冷眼聽著,聽到鍾屏繼而失笑地搖了搖頭:“這麼說起來,我更可憐。”



    阿州說:“鍾先生不可憐。”



    柯嶼的七年,是受困的屈辱的七年,你鍾屏的三年,是甘之如飴等價交換的三年。交易在一開始便標好了價碼,你不能因為市場行情的變化,就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賣虧了。



    但阿州知道分寸,只說了這彼此心知肚明的一句。



    鍾屏怔忪著,末了,失魂落魄的神色從他臉上一閃而過,他垂著



    眸,勾了勾唇說:“我是真心愛他的。”



    湯野在一個小時後出現在了他面前。



    “第一天,偏門的排片率只有15%,票房卻三倍於「我們婚後才熱戀」,第二天40%的排片,票房四倍於婚後熱戀,現在是第三天,還沒到晚上,單日票房實時已經過了一億,元旦小長假還沒有正式開始,票房預測已經更新到十八億——湯總,這個成績,你滿意嗎?替他開心嗎?”



    鍾屏站起身,旁若無人地幫他解著領帶:“你坐下臺下仰望他的時候,心裡是高興還是難過?人到了,卻連一封短信都不敢給他發,不敢告訴他你就在現場,我以前根本不敢想象,你會這麼卑微。”



    湯野若有似無地哼笑一聲:“屁股癢了,才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激怒我?”



    鍾屏與他對視一眼:“你心愛的小島,他演得好嗎?”



    湯野內心不可遏制地一顫,回到了無數個令他心動的現場,熒幕寬而高,把柯嶼眼裡的內容、他嘴唇翹起的弧度都展映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機會,他想,或許當個導演也不錯。



    “心盲症的時候,你問我,一個作曲家會不會垂憐一個聾了的樂手,現在你找到答案了?商陸不在乎他的心盲症,還做到了七年來你跟慄山都做不到的事,讓一個廢物真正變成了一個演員。”



    湯野掐住他的下巴,虎口漸漸收緊,不怒反笑:“怎麼,你很羨慕啊?想跟他換?”



    鍾屏淡色的眼眸並不畏懼地看進他的眼裡:“如果我說是呢?你會在乎嗎?”



    湯野鬆開手的動作很粗暴,幾乎是把他往他推得踉蹌了一下:“你什麼時候看我在乎過你這種東西?”



    鍾屏咬著唇,還沒那股難受掠過,湯野已經剝掉了襯衣,將他拖進懷裡。他雖然已經四十多,但身體強健,軀體沉浸在暴力和性/欲中時便灼熱如火。鍾屏被他欺身抱著,肌膚可恥低賤地貪圖著他的溫度。